周迅新剧《不完美受害人》,打了谁的脸?
如今内娱,蹭女性题材热度,挂羊头卖狗肉的影视剧如过江之鲫,最后不是贩卖焦虑,就是让你相信爱情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梦幻屁话。
流水线作业几乎让女性题材集体哑火,这当口,电视剧《不完美受害人》的出现宛如破冰。
(资料图)
最开始,吸引艺绽君的是主创阵容。杨阳执导,高璇、任宝茹编剧,周迅、刘奕君、林允领衔,董洁、钟楚曦、陈数、颖儿联合主演。
七集看下来,女导演、女编剧,以及一个不浪费的女演员们各有光彩,谁也不是来给谁当工具人的。
01
故事由一宗强奸案开场。
深夜,警方接到匿名报案赶往现场,把大成集团总裁成功和他的女助理赵寻从卧室带回警局。与此同时,媒体也接到爆料,蹲守在大成集团楼下拍到了这一幕。
从女助理战战兢兢、欲言又止的眼神和霸道总裁毫不在意的态度上,女警察晏明无法判断强奸是否成立。
大成集团副总裁林怡和律师林阚闻讯赶到警局,处理后续并展开危机公关。与此同时,成功和赵寻被带回警察局的照片已经传遍全网。
警察局里,成功矢口否认强奸,那口气仿佛在质疑警方的行动根本是一场笑话。赵寻接受了身体检查,却在极度痛苦与惊恐中也否认了被强奸和报警。
疑点重重,立案证据不足,副总裁林怡的危机公关受阻,似另有人幕后布局,且动机不明。
故事讲到这里,足以吊起观众好奇心。
霸道总裁和他的四个女人,他爱慕的女助理,他的情人副总裁,闻讯从英国赶回来的妻子,还有他全权委托法律事务的女律师。
02
一个绝佳的悬疑故事开局,却没有继续走向扑朔迷离。
导演给观众开了上帝视角,成功在向律师林阚陈述事实时,故意隐瞒了赵寻酒醉后要求回家而他却把赵寻带到了自己的住所。
断定强奸是否成立的一个关键要素,就是女性是否清醒且是否自愿与男性发生关系。
显然,赵寻是抗拒的,到这里观众已经明白了案件属性。
其实,如果想讲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,大可不必过早定性。向观众展现事件后每个相关人物的立场、态度,引发各种揣测、争议,尤其赵寻本人的态度,仙人跳?求上位?求包养?还是强权下的懦弱?种种猜测呼应片名《不完美受害人》,可供人展开太多的联想。
然而,这部剧的发力点不是制造悬念,而是切开社会的隐痛,打一束光在灰色地带。
赵寻所面对的,就是那片灰色地带,女性遭受强奸,在强权压力下要如何自处?
从成功所代表的强权立场看,这不过是一场猎艳,一桩婚内出轨女助理的风流韵事。在警察局里,虽然他明知赵寻并非自愿,但也并不担心她控诉自己强奸。他担心的是,自己这么一个大人物,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上热搜,被拘留会对公司产生负面影响。
而成功的情人、公司副总裁林怡,虽然同为女性却毫无同情心,站在自己小三身份求上位而不得的立场上,她毫不怀疑赵寻是仙人跳,否则就是想通过搞事倒逼成功离婚,一步登天。
成功的妻子辛路,闻讯迅速归国,她把赵寻被强奸视作一个机会,一个可以借此离婚且分得合理财产的绝佳时机。辛路熟悉危机公关的玩法,卷入丑闻的成功需要她的一纸声明,表明绝对信任。
而这一纸声明就是辛路的离婚筹码,作为公司的联合创始人,辛路对丈夫频频出轨忍气吞声,维系了七年的社交婚姻,她要求离婚时分得丈夫名下8%的公司股份,竟然需要一个无辜女孩的献祭。
03
《不完美受害人》通过女律师林阚的中立视角展开众生相。
林怡可以一个电话,以每年几亿广告费为名,要求全网删帖,封锁消息。在成功与林怡的对话里,这件事不过是他给林怡的工作添了点堵,而赵寻在他们眼中,仅仅是一个需要控制的不良因素。
照片被全网曝光后,对赵寻更残忍的是来自家人、朋友、邻居、同事等种种社会关系对她的审判。
朋友质疑她,为什么否认强奸,是不是“又当又立”?
同事们断言,她是手段非常,无耻算计的“小三”。
家人很快就在成功许诺的泰国豪宅和一份远离纷扰的生活面前缴械。
一宗倚强凌弱、道德沦陷的强奸,在各方的迅速“努力”下,被层层伪饰,眼看就要变成“被包养”的桃色绯闻了。
看到这里,如果观众愿意站在赵寻的立场上,一个刚入职几个月,涉世未深的普通家庭出身女孩的立场上,一定会感受到她的伤痛、懦弱与纠结,无论是否指控强奸,她未来的生活都是灰暗模糊的。
04
以上剧情,《不完美受害人》用了整整六集徐徐铺陈,以确保每个角色的情绪、反应都得到细腻展现。直到第七集赵寻提出控诉,情节爆点才被引燃。
按电视剧五集定生死的市场铁律,导演仿佛失去了节奏感,极不明智。
但这种节奏符合真实生活,让弱者自揭伤疤反抗强权,需要的不只是勇气,更需要时间与契机,如果不呈现赵寻在指控前的反复无常,那种因强烈的羞耻感而无法言说的灰色隐痛也无从呈现。
大量的铺陈,也为剧中每个女性角色提供了表达空间,层次分明地展开她们各自的隐痛。
即便和强奸犯成功同一立场,已经是非不分的林怡,也代表了一种女性之伤。她爱而不得,顶着一个红颜知己的名分,要为既是老板又是情人的成功处理风流烂账。
即便事业有成、人生独立如律师林阚,也要面对客户在酒桌上的调戏,诸如:“你不喝酒,是不是看不起我啊”、“我养了你,你还不陪我喝几杯”,甚至提出“包养”。
可以预见的是,接下来故事会快马加鞭地进入高潮,赵寻提出指控后必然反复受挫,林阚经过调查已经看清真相,也会站在女性立场,在职业和道德底线之间反复徘徊。
《不完美受害人》不是以往那种先预制话题,再编织人物故事,最后试图求解的女性题材剧。剧中,没有一个女性是完美的,但每一个人都是栩栩如生的,有观众能感知到的真实情感。它剖开女性之伤,只是为了带观众进入角色视角,去看到、去感受、去理解、去尊重。
这种源自创作初衷的善念,正是这部剧为女性题材破冰之所在。
本期记者、编辑:金力维
本期监制:贾薇